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輔仁:


 


   親愛的,我的最親愛的…


 


      在我的人生裡,有一個說不出名字的黑暗的祕密,讓我在冰冷的死亡中遺失了自己,被重重的邪霧包圍,拖曳至岐途。一切生命中的美好,被邪霧浸染後,在我心中崩塌、扭曲、解離,成為自我感到絕望與衰敗的病源。任何人際、學業與工作,都從我頭痛有如刀割對生活的質疑與迷惘中敗退,疲憊之至,萬事倦怠,幾乎不想活下去…你能理解嗎?人所追求的一切,在彼此的差異與衝突下,都成虛空,都是捕風,使我進退維艱。我深深的相信生命有崇高的意義,但又被駁斥得萬分厲害,幾要碎裂。我決心要找到一切問題的真相,因為我明白沒有解答的一天,我的生命就不能被治癒;這就是為何我不將愛情(也不將成就)擺在第一位,選擇待在家裡的原因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   我看得出來,你不是和我共同經歷這一切的對象。沒錯,因此我總是為自己留後路。人生之謎尚未解答,豈可輕言兒女之愛?在一重大的文化盲點被剷除之前,任何私愛與積極都會因狡詐的盲點,使我入迷途。因此我的愛冰冷。但你,還是感動我了…雖然有時我覺得我是被你拐騙而來。(諾言沒兌現過)


   在我決心抗戰且獨居的第四年,我遇見了毫不在乎這一切包袱的你…我很訝異,難以言喻。在一切上,你迴異於一般人,令我驚奇︱你不會以物易物、要求公平。你不會批判別人的未來。當時的我有諸多陰霾,不斷被社會拒絕,只有你,傻呼呼的不感到是問題。因此你的愛,使我一點真實感都沒有…我毫無頭緒地被你捧握著,無法理解你,究竟是傻還是好?是笨還是沒有這種人性的弱點?心底空蕩毫無方向,像是一隻在陰溝裡生病的小溝鼠,正處驚受怕而脾氣暴躁,愛咬人,卻從卑微陰暗,淪落漂泊的深處,被你拾起,有如在泥汙中發現黃金般,你撫摸著將我放入你的手中,作為永恆的珍藏…


 


 


 


   我很感動,但我依然不改初衷,隨時都想因為你冥頑不靈的缺點啟航朝下一旅程前進…但我一次又一次的察覺,我離不開這隻說多悶有多悶的木訥的小巴西龜。我違反自己獨居的心意,投奔至你的懷抱中…


 


 


 


   …我滿足嗎?為何在你的親吻中、愛撫中,應該要感到親密與喜悅的時候,我的心底一片空蕩?甚麼都不見了?…雖然總笑著,但總有隱隱失落。這個問題我百思不解…我想找出我們之中真實的愛。很想。所以我常問,你為什麼愛我?但你無法代替我回答出我的答案。


 


 


 


   從你看著女人(我﹚的眼神,我知道,你沒有真正的愛戀過。你不曾嚐受過流向生命深處的心靈相犀,與溫柔的怦然心動,因愛發狂的成長,和因愛產生深刻自然的同情。那份愛戀燃燒靈魂的力量,源源不絕地內化成為生命的力量,擴散到世界上…你有過嗎?因愛生長、進步、昇華,擊退一切冷漠、寂寞與醜惡,直到脫蛹而出,一切軟弱與愚昧被脫去,重新張開雙眼,羽化成為一個獨一無二、無須仰賴他人的男人的力量。


 


 


 


   在你所有望著我的眼神當中,你不曾有過一次那種眼神望著我這個,你口中所說你一生鍾愛的女人,於是我知道,你定然也不曾被真誠地深愛過,被真正地凝視過,被真正地去理解…甚至連不曾真正的被愛,也不曾懂過…


但這如何能教你呢?愛情的美好是必須靠自己去經驗的…


 


 


 


   婚姻當中,沒有這種愛作為基礎,使我惆悵和失望…我在想,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吧。所以我的心不曾為你燃燒…所有為你熱烈與喜悅的火焰,總是很快消失…也許真是因為你是隻木訥的巴西龜吧?…那我究竟因甚麼被你吸引在一塊兒?從那麼失意悲愴的黑暗中,被你吸引在一塊兒?…(我很清楚我不愛笨蛋)


 


 


 


   輔仁,長期的閉關修練,終於使我心頭的迷亂逐漸找到新的秩序,能回首將問題做重新定義與辨別了。自我感喪失的感覺終於逐漸遠去。有個超乎以前、更遼闊與真實的秩序逐漸在我心中成形。就在昨日下午,我突然明白我被你吸引的理由…(我覺得之前的感情,大都出自於我的天真下投射出的謊言…相愛卻沒有火花,所以我性冷感)。我不知道這是否會是我夢寐以求真實的愛情?…因為我倆個情感太像親情。但我知道跟你在一起已不再有疑惑了。


 


 


 


   所以我不做渲染,只是簡單告訴你,這是我第二次愛一個人不是因為寂寞…不是因為理想…原來很早以前,我就已然愛著你那單純、想去付出、不求回報的純真,不去論斷,穩健、充滿希望的心靈。我早已被你珍貴的靈魂所吸引而愛你。現在,經歷過歲月的驗證,說明了你在各種環境下的變化…我也依舊深愛著你。


 


 


 


      愛著原來的你。你在我心目中不可動搖,溫柔暖熱的形象,那就是,當你面對困難的時候,你也依然付出愛。因此…包圍著我的黑暗,無法消蝕你身上的純潔與榮耀,不能汙染你的心。我說這些話的目的是在告訴你,你有一顆不驕飾的靈魂…有一天當你能從我的雙眼去認識自己的時候,你就會領略我心中的愛情。


 


 


      我愛你有如陽光般單純。


   讓我領略平凡中的偉大;


      因此你在我心中具有不朽的形象。


 


 


 


   也許你不會懂最後我說的這一句話,如果你問我你在我心目中像甚麼?


   (我的初戀情人是我的美神。)


   我會回答你:[輔仁,你是我的光。]


   我愛你…輔仁。


 


 
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秋水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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