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別前的重逢  (短篇)


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 


      這世界被造得並不完美;


      愛人的不被愛,


      被愛的不愛人,


      相愛卻又要別離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羅曼羅蘭


 


    初春微寒,樹梢光禿凋零仍帶有凍意,枝幹彷彿仍在嚴冬中未感受季節的轉換,遠看禿醜壯碩,不引人注目。但近些去,一片從樹幹透出的粗曠樸拙的蕭瑟感,隱隱有種溫柔與淒美,從春季微寒的空氣中散發出令人凝神注目的低調美感。


    何此時,理性透過美的幻象會使過往顯得更晰可見?


 


    原野小徑,一道直坦深長的柏油路上,一名穿著名貴的少年獨自牽著踏車


漫步。和煦的陽光穿透竹林從他身上灑下光輝與陰影,車輪發出鐵鍊的吱吱聲。年微微地低頭,被髮絲遮隱的眉宇之間,眼神穿透出一股魄力、焦躁與沉重。他伸手整理撥弄了一下頭髮,執著的眼睛四處掃射,不見尋覓的蹤跡。年思念的眼神閃過幾絲落寞。野中濕潤的空氣,飄出土壤的陣陣香。胸中心事,也隨之越發鮮明。他牽著單車通過林間,邁步前行。耀眼柔和的陽光下,他的姿態顯得敏捷灑脫。


路上正是冬天即要轉春的景緻,微遠處,山丘上坦闊的平野、井井有序的田園,景緻優美而單純。枯槁死灰的冬末,由新春手中小心翼翼地冒出新嫩的生命,散發出迎接春季的氣息。這年牽著單車,步履之間也含有期望。


      至一景色遼闊處,年停步放眼望去,心思沉靜下來。一大片的草原、梯田與荒野,令人心神醒。他緬懷細看久違的田景緻,嘴角揚起微笑,但心中不禁情長難以自遣,梗愾入胸懷。心道:[…也許是我,才會來這。]


柏油路無語地奔馳在筆直修長的大地上直至遠方,記憶中,這般沉靜的印象正似年所追尋之人,不語的雙唇與心防。他微微蹙眉,快步地奔了幾步,跨騎上踏車,下催速奔馳。在迎面而來的風速中,景緻快速向後退去,年胸潮起伏,回想起一切。同時在全副心神貫注在奔馳的猛烈運動中,他也想將一切忘掉。


 


如果人的諾言能像太陽般,生生不息,明亮純潔,擊退黑暗中的猜忌與懷疑;那,人情世故的坎坷應該都只存於腦海中的虛妄。


誰能解釋,何思念不能到達所鍾愛之人的胸懷?…何滿懷善意,要被預設立場的假想所分離?…


但見他走至一處,漸漸停下步伐,從冷風中,隱隱的認出相遇的情景,樹林旁已新鋪好一條油路。他佇立不動。這青年眼望的景色與一般路邊並無二致,臉龐卻露出落寞的神情。他的心頭,突然有顆不願承認的大石從他胸口重沉沉的落下。隱隱的,一股難以釋懷的心酸與溫柔,潤濕了他的眼眶。


  這條靜僻的路上,原本有個坑洞,是他與那個朋友相遇的原因。他孤寂地笑道:[…這路上的坑洞修好了。]他將腳踏車停放一邊,仔細地凝望坑洞舊處,粗糙黝黑的地面,已杳無當初剝落凹陷的景觀。青年莞爾溫和的一笑,接受了不能重返往日的現況。


 


路勢微微向下傾斜,馳聘其上豪邁奔放,痛快過癮。青年迎風之姿甚有賭氣之色。


柏油路的盡頭,便是一條遠近馳名的自行車步道,靠山臨海,景色壯麗。


 


第一回不安的赴約


 


      [三年後,我在這裡等你]一名態度穩重,獨立飄逸的女孩,對他微微歉疚地一笑,溫和地掉頭離去。苗條的身影,漸行漸遠。這是她最後對他說的話…


      年猛烈地馳聘於馬路上,寂靜偏僻的道路,寧靜地只有他飛速壓過馬路的車輪與鐵鍊聲。


[就快自由了,小涵。我離開我身邊的束縛了。不知道現在的妳…好嗎?]青年胸膛熾熱,膽怯交煎。從心頭飛出許多期望中的想像與緬懷著的過往。


 


 


第一回落花有意,流水無情


      年猛烈地馳聘於馬路上,寂靜偏僻的道路,寧靜地只有他飛速壓過馬路的車輪與鐵鍊聲。他的眼前浮現三年前的別離。那時候,兩人身旁的謠言四起,阻擾不斷。原本以認識的是個獨立又超然的女孩,卻似乎另有面貌。他在學業與成就上,被父母深深賦予期望,如今已然對他的止頗有微詞。籠身上的神秘面紗,他不能再視而不見了。


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了。兩人之間一片沉靜。


      到底是誰?…]張敬儒崇拜又溫柔地低聲問道。神情既大膽,又溫文的向她微笑。說:[我身邊的人,他們都對印象不好…好奇怪。


一名獨立飄逸的女孩,沉默良久,不予回應。


 
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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