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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曾經是肯德基在台灣的最高負責人,她曾經是和老公一起許諾要白頭偕老的妻子,她也是一對雙胞胎兒子的母親。短短七年間,她被上司fired,被老公fired,被孩子fired,人生三大事,全部都交出一張紅色成績單。面對、接受、處理、放下,四個階段,她找回自己。九個月不棄不捨,求老公「再娶她一次」,細心、耐心挽回兒子對她的不信任。她調整了人生態度——六分工作、四分家庭,重新找回自信和陽光。
吳美君從一連串逆境中體悟到,被fired也是一種祝福,當你一無所有,你就會得到更多。
「叩、叩、叩……,」高跟鞋清脆的踩在海南島五星級酒店的地板上,如果不是鞋跟的聲音,前肯德基台灣區總經理吳美君會以為自己浮在半空中。她的腦中一陣陣回聲:「fired!fired!fired!」
吳美君的新書《像我一樣勇敢》(寶瓶文化出版)中令她永生難忘的場景(編按:摘錄新書部分以第一人稱、楷書體呈現)。那是二○○六年十一月十六日,吳美君和大老闆——百勝集團中國區總裁蘇敬軾的談話:
被上司fired
「進到房門,坐下來,Sam(蘇敬軾)第一句話問:『妳最近心情怎麼樣?』聽起來似乎不太高興!
我戒慎恐懼的回答:「最近已經平靜許多了,本來上半年很沒信心,但我相信,只要把計畫做好,執行做好,就好啦!」我努力想要Sam覺得我有信心,我不懦弱!
接著他開始問,我到公司幾年了?做總經理幾年了?……
很奇怪,我這時憑直覺已經猜出他要說什麼了!果然,他接下來說:
「Olga(吳美君)!妳知道,這真的是一個很tough(艱難)的決定,可能是我們做得最tough的決定之一!我們看到妳最近在這位子上,表現出很多錯誤的決定跟判斷,妳在這樣複雜的產業做個總經理,是太困難了!
以妳的能力,絕對可以當一個總經理,但是比較適合在一個小型的公司,像Mattel(美泰兒)那樣的公司,妳絕對可以做得很好,像肯德基這樣一個複雜龐大的體系,妳真的不適合,妳知道我要跟妳講什麼了嗎?」
我說:「公司要我離開!」
Sam說:「對!我們想過,公司也沒有其他的位置適合妳!」
七點,肯德基授獎晚宴即將舉行,全中國最優秀的餐廳經理都到齊,在這麼榮耀時刻的前夕,她被fired了!
這還不是她生命中最糟的事,二○○○年,她和老公分居,跟她兒子道別的時候,她兒子說:「媽媽!妳早就該搬出去了!」
七年之間,她被老公fired、被兒子fired,被肯德基fired。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件驕傲:血肉相親的兒子、終身相伴的老公、肯德基台灣區總經理,統統離她而去。她哭過、鬧過,得過憂鬱症。
她決定勇敢認錯、檢討自己。放下一切執著,放下高姿態、放下身上裝飾的羽毛,重新面對新的人生。花了九個月時間,低聲下氣的追求,她請她的老公「再娶她一次」;她請她雙胞胎兒子「再愛她一次」;也找到了新的東家天柏嵐(Timberland),讓她重返職場。
這是一個勇敢女人最真實的告白。人生灰暗了並不可怕,怕的是你心裡面最原始的調色盤顏色一天天減少;只要你勇敢拿起調色盤,找回昔日的自信,人生一樣是五顏六色,天天精彩。
上司:「妳完完全全失敗了。」
三十七歲,她成為全球肯德基唯一女性總經理,二○○五年營收達新台幣四十五億元,成長一四%,這是肯德基近五年來成長幅度最大的一年。
然而,二○○六年開春,業績就因為她做出兩個錯誤策略而下滑一○%:推出薑汁蛋塔,消費者不埋單,造成上百萬個庫存;聽財務長的建議,將玩具由原先九十九元調成一百四十九元,銷售數字立即腰斬。
吳美君自承:
「會議後,他把我叫到房間,氣到罵了我一句『Olga, you failed. You failed this job. You absolutely failed.』(妳完完全全失敗了。)那句話深深傷害到我!為了這句話,我曾經不能抬頭挺胸走路!完全否定了自己的價值!跟Sam這麼多年,我從沒有被他罵過像這樣重的一句話!」
天賦、上司、部屬、自信心逐漸遠去,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終於發生。
發e-mail告訴大家:我是被fired!
這是吳美君第一次被老闆fired。從廣告AE出身,二十九歲她就當上外商美泰兒的總經理,賣起芭比娃娃。進入肯德基一年後,馬上由行銷總監晉升為總經理,一般要坐上這個位置,至少需要十五年餐飲業經驗。
卻在半小時內,所有東西都沒了。
當天晚上,她只睡了三個半小時,「我想了很多世俗的人在想的事,我沒了,沒Lexus車子了,沒有薪水了,很快就沒了,……我這麼喜歡的公司(哽咽,嘆氣,呼吸急促),天啊!我覺得……,我現在好像又回到那個走廊,」即便過了兩年,這個傷痕依舊插著一把利刃,她顫抖著語調,說不出話來;我們的採訪被迫中斷。
有一天,先生開著二十年的BMW老爺車載她行經堤頂大道,停紅燈時,她往旁邊一看,「咦!這不是我之前開的Lexus,連型號都一樣!」邊笑邊和先生說,定眼一看,「車牌也一樣,就是我之前在肯德基配的那部車耶!」無論紅燈綠燈,一前一後,那輛車就如同陰魂一樣,不斷並排在吳美君旁,她一直想看清楚全黑車窗裡,到底是誰買了這輛車?「神還在測試我,看我有沒割捨?」
她吐出一口氣,釋放開來,「物質方面的東西,人家對我的尊稱、名牌,我很快就放下了。我最近放下的是,我對我自己的一個饒恕。」
花了兩年找到和缺點共處的方式
表面上花了「兩天」就平復,真正放下卻花了她兩年。蘇敬軾的一句評語,「Olga,妳不夠深思熟慮!」把她給困住了。
有天她和管理老師聊天,她迫切的說:「我告訴你,深思熟慮這件事,我辦不到!狗改不了吃屎,我可以比以前深思熟慮,但是你叫我一天到晚對著深思熟慮懺悔,我做不到!」
對方告訴她,「妳就是一個開快車的人,在賽車場上妳是賽車手,妳一天到晚一直踩煞車,妳怎麼往前衝?當然妳也怕出車禍,所以妳要聽一些主管的聲音,可是妳不能一天到晚聽他的聲音,重點是有多少人像妳這樣有行動力啊? 」
這一番話把心中的結全部解開。發現自己缺點後,不是一直去訂正、做到一百分,而是找出和缺點共處的策略。她重新找回自信。
新光醫院心理師車先蕙指出,這時的吳美君才真正做到「放下」:從挫折中更了解、接受自己短處,不是一直改。找出和短處共存的策略,才是最重要。受挫,讓她更認清楚自己。
難得糊塗!這句話來得有點晚,或是說就算來得早,自己也糊塗不起來。
被老公fired
小說《藍與黑》的第一句:「一個人一生只戀愛一次是幸福的,不幸,我剛好比一次多了一次。」套在吳美君的身上,她這一生結了兩次婚,兩次嫁的都是同一人:李健鵬。
和「前夫」第一次婚姻維持了九年。
當時,吳美君是販售芭比娃娃美泰兒的總經理,李健鵬則是媚登峰業務副總,管理五家公司、六十幾家分店。兩人被稱為搶錢夫妻,一個搶小孩錢,一個搶女人錢。
當時吳美君以工作為優先,假日帶兒子出門,不是去動物園或兒童樂園,而是去百貨公司看芭比娃娃的賣場擺設。李健鵬和老闆理念不合,辭職創業卻每月虧錢,每晚他都失眠,清早躺在沙發上補眠,卻換來吳美君的斥責。
丈夫:「妳有做個好妻子嗎?」
吳美君回顧當時:看到健鵬陷入低潮,我真是恨鐵不成鋼啊!
「你怎麼又睡到這麼晚?你要早起一點!你要勤快一點!你要把行動力拿出來啊!你怎麼不去開發大一點的客戶呢?你要小心這個客戶可能收不到錢喔!你不要以為這個生意這麼好做……。」
他馬上就回敬我一些充滿敵意的話:「妳知道什麼!妳就會放冷箭!妳自己在大公司工作,根本不懂創業的辛苦!」
人在生氣時,話越講越難聽,情緒化的我接著說:「對!我也許不能理解創業的辛苦,但是我知道躺在沙發上什麼都做不成!你不能積極一點嗎!有行動力一點嗎!我要看到你快點去做好嗎……。」
「妳有做個好媽媽嗎?」這句話一出口,就像一發巨炮直擊我的軟處,每次都可以把我徹底激怒。馬上我就像火藥碰到引爆燃點一樣,突然氣到發狂,氣到倒在地上大哭尖叫,甚至歇斯底里的說些完全沒有理性的話:「我不要活了,我去死!」等氣過後平靜下來,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渾身是傷!
我恨自己這樣無法克制的抓狂行為,更不堪讓孩子和婆婆看到我們吵架的恐怖模樣,生氣、抓狂、嘶吼、懊惱、痛苦,這幾種情緒輪迴般的一再重演,我們都幾近崩潰的邊緣。
拿著家門鑰匙的手開始發抖……
漸漸的,吳美君害怕回家,害怕面對冷漠的丈夫,只看的到孩子熟睡的臉孔:
我拿著鑰匙的手開始發抖,我猶豫著,站在自己的家門口發呆。我害怕進家門後看到健鵬躺在沙發上睡覺,而電視是開著的,冷漠在空氣中迴盪,他的消沉讓我憤怒;我害怕走進小孩的房間,孩子已經睡著了,這一整天我可能跟他們還說不到十句話,我氣自己被工作綁死,自責讓我沮喪。我更害怕大家都醒著,那麼另一場歇斯底里的爭吵可能等在前頭。
家,已經變成一個巨大的牢籠。
二○○○年底,兩人關係降到冰點,「離婚」在吳美君腦中由假設句變成肯定句。她暗中瞞著婆婆和先生計畫搬出去,為了降低對孩子衝擊,她小心設計整個搬出去過程。
我小心翼翼試探性的問:「李平、李安,媽媽搬出去好不好?」十二個字語卻有千鈞之重,我很怕他們哭鬧著說:「不要。」
想不到玩著玩具的他們,頭也不抬,不假思索的就說:「媽媽!妳早就該搬出去了,你和爸爸天天都在吵架!」
搬出去的前幾晚,有一幕我永遠不會忘掉的心疼畫面。
那天晚上,我告訴他們:「媽媽下週就要搬出去了,你們一定要常常打電話給我,不然我會很想你們!」
他們說:「怎麼打?」
我說:「就把媽媽的手機號碼背下來啊!媽媽會給你們十塊錢,你們每天第二節下課就去學校公共電話打給我。講對了我就買個金剛玩具做獎品!」
聽到有金剛當獎品,兩兄弟眼睛一亮,立刻開始背誦。我看著他們走在我前方,兩個那麼幼小的身影,一邊走一邊晃著腦袋,念著我的手機號碼,一直念一直背,我頓時傷心極了!想到以後不能天天看到他們,真的心如刀割!
我說:「好,那你在媽媽耳朵邊輕輕講,李平也是,我聽聽你們講得對不對。」
他們兩個就分別到我耳邊,輕輕的、小聲的,把我的手機號碼一個一個數字的背出來──我永遠記得那稚嫩呢軟的童音、我永遠記得那些輕輕呵在我耳畔的氣息、我也永遠記得他們背完後得意的笑靨──我把手分別放在他們頭上,用誇張的語調對他們說:「哇!好棒!你們都講對了耶!」
就在那一刻,對婚姻的挫敗、對生活的失望、對自我失去掌握、對即將失去孩子的那種分離焦慮,全部的情緒如排山倒海湧來,我再也無法克制情感,突然跌坐在路邊,哇的一聲大哭起來!
這傷心又內疚的一幕,我永遠都忘不了!但我卻希望他們永遠忘掉!
先生哭著哀求別走,還是無動於衷
父母協議分居後,兒子李安曾經寫了一篇名為「抉擇」的作文,抒發自己對父母離異的看法:
「在爸跟媽離婚時,他們就會問咱們說:『你們誰要跟爸爸住?誰要跟媽媽住啊?』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?真是令人難以決定啊!
九歲,天真的年齡,卻被迫要在抉擇中憂慮和徬徨。
當晚,收拾好所有的箱子,健鵬走過來坐在我旁邊,沉默了一會,他自語般的一一敘說著這些年來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,最後他紅著雙眼對我低聲的說:「能不能多考慮孩子,求妳不要搬走!」
我看到健鵬掉下眼淚,夜很深,我的心真狠。我可以伸出手去,我可以開口用一個字挽回整個故事,改變整個結局,但我什麼都沒有做,只是堅持著我要的。我還是搬走了。
吳美君搬走的第二天,雙胞胎看著空無一物的梳妝台,才意識到,這不是遊戲,媽媽真的搬走了。「我知道我這輩子犯的最大錯誤是把化妝品給收走,那是一個象徵,就是媽媽不會回來。我應該買另一套化妝品放在那裡,那是個二年級的小孩,他懂什麼?我離開就像是出差,分開住一下。可是他看到化妝品不在時,那是很大的傷害,我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這些事(哽咽,哭泣)。」
搬進千萬豪宅卻患了憂鬱症
原本設定離婚後擺脫「巨大牢籠」的感覺並沒有出現,更多的自由和自在,反而帶來更多的空白。一回到信義路的千萬豪宅,腦中只有空虛,分居離婚四年,她患上了憂鬱症。
「有時候拿起手機,腦中卻想不出一個想說話的人,手機名單中A到Z全部按完,常常一通也沒撥出去。睡覺前我望著窗外,跑進我腦中的,竟然往往是我的前夫與兩個小孩!起來打開電腦想寫下一些話,但對著電腦心中一片空白,唯一寫出來的一行字竟是:「Olga!妳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?」
好友鄒開蓮帶著她上教會,穩定情緒。有次她談到自己的婚姻,有位教友說了一句,「Olga,妳在婚姻裡一定是一個很強勢的女人,對嗎?是不是妳的強勢導致妳的離婚?……妳知不知道《聖經》裡有句話說:妻子對丈夫要順服,丈夫要捨己的愛妻子。」
「對!我從來沒有聽我老公的話,都是他聽我的!」我立刻承認了,嘴裡喃喃說著,心裡卻是被擊中要害後的震驚與空白。
在兩百人面前向前夫道歉
為了向前夫道歉,吳美君邀請他參加自己的受洗典禮。在兩百多人面前,勇敢承認自己錯誤。
「我的老公現在就坐在台下,我從不想叫他前夫,他是一個好爸爸,他是一個好老公,他是一個很孝順媽媽的人,他是一個負責任的人。可是,我過去都看不到他這些優點,只去看他的缺點,我從來都不懂得感激他,更不懂得順服他。我還是要說:健鵬!過去都是我的錯,請你原諒我……希望你能……」話至此,淚水滑落因憂鬱症消瘦的雙頰。
九個月內,她不斷向丈夫道歉,每週必定打電話問候,換得的卻是冷言冷語。
有天她終於受不了,對前夫說,為何對我這麼冷漠?隔著電話,吳美君可以感受到對方的痛,對方說:「Olga,我一直深愛妳,但是我很害怕被妳傷害第二次,」他繼續說:「妳剛離開第一年,我有多痛苦,妳知道嗎?我很難過這幾年小孩沒有完整的家,這幾年真的好可惜,是他們最可愛的幾年!我也知道妳最近受洗有改變,也猜得出妳的心意,可是我很怕,我怕又被妳傷害第二次,我真的很害怕!」
被孩子fired
讓吳美君撐過對方冷漠對待的是紀律。
無論前夫怎麼冷漠,她都固定打電話關心,終於有天,她鼓起勇氣向前夫求婚。
他們約在一家二百九十九元吃到飽的涮涮鍋店,李健鵬拿著筷子在咕嚕咕嚕的火鍋裡翻找魚餃,自顧自的抱怨生意差,吳美君講了一句:「我們結婚好不好?」提分居時也是在吃飯,李健鵬從冒著蒸氣的火鍋後抬起頭來,「又來了,老在吃飯講這種恐怖的事。」起身去拿茼蒿。
「她很像Sale一樣在推銷,我在去拿茼蒿時,在想,我到底還在氣她,或者內心真的不愛她?」事後他回想,坐定後吳美君補了一句:「我好不容易有勇氣跟你講這件事,如果你今天不答應我,這輩子不會再跟你求婚!」
李健鵬看到前妻的改變而動心。吳美君是個重視面子的人,為了讓自己拍照好看,不惜植牙,做了一口漂亮雪白的牙齒;為了讓照片笑容不僵硬,還研究出怎麼笑才不會太假。但她,竟然願意把身段趴在地上,九個月以來不斷認錯。
兒子:「我從沒有感覺到妳的母愛。」
再結婚,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是雙胞胎兒子。
他們說很怕爸爸媽媽再結婚後又會離婚,他們害怕事情會重演,也無法原諒我曾經在他們面前大哭大鬧過。再婚前,我無數次向孩子們誠心道歉,請求他們的原諒,健鵬也在晚上跪在他們床前,將手按在他們額頭上禱告,要他們原諒媽媽,歡迎媽媽回來……。
到現在他們已經念高一,越來越獨立,很少找我講話,我失落感很大。但我還是想把握每一個機會親近他們,不管他們說什麼難聽的話,我總是會很快的原諒他們。有人說青春期孩子對母親的態度不好,是一個過渡期,像麻疹一樣,出過就會好且終身免疫,這樣聽來,我好期待這麻疹快點過去!
有樣學樣,孩子大罵她王八蛋
現在,「我叫李安不要打電動,假設超過三小時,他還在打,我會發火,但是程度比以前小,我會用很輕聲細語的方式說,李安你這樣我很難過,你其實可以和李平去打籃球。」
離婚前,小孩著魔似的打電動,曾經讓她抓狂不已:
相聚的時光一分一秒的過去,我這個母親遠遠的敗給了電腦。我失望、傷心,直到憤怒,我跟他們的對話就開始劍拔弩張!氣極了,我開始打他們!越打他們越恨我!當時念小學六年級的他們,已經會用一些很傷我心的話語跟我吵架,讓我挫折極了!後來到了週末前,甚至他們還說,根本永遠都不想到我住的地方了。一想到他們將不再跟我親近,這對我來說簡直是世界末日!
李平會說,李安你不要打了,不然媽媽又要抓狂了。李平還拿以前的惡夢開玩笑。
「李平、李安遺傳到我,情緒也會不穩定,家裡地板坑坑疤疤的,那都是在兩兄弟打架時丟東西(造成的)。李安得空手道冠軍,被李平摔掉到樓下陽台,兩人都有暴力傾向。記得他們小時候,哭的時候就是把手腳打結,情緒不穩定,再加上後天影響有樣學樣吧!」吳美君說。
叫兒子起床,小孩鬧起床氣大罵她「王八蛋」,她也逆來順受。兒子氣她不給打開電腦螢幕的密碼,半夜用BB彈把螢幕砸爛,吳美君說,「我氣到想打他,因為我太氣了,我就打我自己的大腿打到我烏青。兒子就講說妳出去啦,不要這樣演戲。我就要出去,正要把門關上,他說我從來就沒有感覺到妳的母愛過,妳每次都這個樣子。事實上,兩、三年下來我已經沒有說沒有母愛,但是他說這樣就像回到以前一樣。」過去的負面記憶,還留在高一孩子的腦中。
短短七年,她失去過工作、老公、孩子,經歷三大挫折。對工作,她學著柔軟,不急著下決定,放手讓主管嘗試。以前在肯德基她要參加五個委員會議,現在她一週只有一個會,七月就放完年假;這是她工作二十一年來,第一次放完年假。
好友王興說,過去吳美君把九成的時間給了工作,九%給朋友,一%給家庭,現在順序調了過來,工作占六成,家庭占四成。
兒子也比較主動和她溝通,兒子李安酷酷的對她說,「我要買球鞋,跟我一起去。」她就像是得到男友的寵愛一樣欣喜。
對先生,她學著體貼;對孩子,她給予時間和寬容,討厭運動的她,為了跟孩子培養感情,兩次帶孩子騎單車環島,「我要藉著這樣一點一滴,留下一點媽媽愛他們的記號。」
- 小檔案 _吳美君 [ 隱藏 ]
- 出生:民國54年
學歷:淡江大學英文系
■家庭事業兩得意
27歲,和李健鵬結婚
29歲,擔任美商美泰兒總經理
37歲,成為全球肯德基唯一女總經理
■歷經離婚與再婚
36歲,和先生分居,隨後離婚
40歲,與前夫二度結婚
■失業後重掌兵符
41歲,被肯德基辭退
42歲,任台灣天柏嵐總經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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