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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正的力量,是明悟人際關係的循環;懂你和他之間形成的關係,還有,懂他與社會所產生的關係;及你與社會產生的關係。當你清清楚楚而明白地看見這些,就會掌握到環境的遊戲規則。這些[關係導致人格的發展與行動,延伸至時代的脈動。]行動力,即是力量的別名。
學識,背景,觀念,能力,錢財,都不如關係影響的層面還更大。
如果有人能夠宏觀微調,去左右他與別人之間的關係,他的生活,一定會出現不可思議的變化。

張力仁,則是我這輩子第一個這樣的資產,他讓我改變了我對人際關係的看法,導致我的生活,就活在他對我的影響之下。
他也是第一個,用我最反感的模式跟我相處,我還依然完全接受他的人。
和他的相處,讓我看見,人與人之間在關係上運作的部分,要比在認知上與價值觀的認定上,大過許多。這一點,是他讓我透澈地看見。因為他和我的社交模式,天差地遠。

我之前,總誤以為價值觀相仿就是"志同道合"的朋友,我錯了。。。真正能跟你走下去的朋友,是因為你們有緣分,發展出走下去的關係。只要彼此的價值觀與認知,不足以影響彼此之間的關係,那麼,這段關係就會維持下去。所以,力仁一直在強調,非常機車的強調,我要學會尊重與包容別人擁有不同的認知,不要有那麼多自己的意見。我雖然感到我很希望自己也能被傾聽,但,他不是我,他沒有辦法和我過一樣的生活。這個吵,就吵到了現在才連暗中的衝突都消彌結束。

我學聰明了,人真的祇有去充分當他自己,那段關係才會受到呵護。(這也是力仁會被我感動的原因,我真的很努力讓他在我身邊當他自己。)
我也深深地看見,不論他是什麼人,我都會愛。愛,不是用[價值感]衡量過後誕生的產物。愛,是一種默契與直覺。就算現實生活中,沒有在一起。即使人際模式完全不同,即使有令自己痛恨的缺點與不合,目標和生活階層都不一樣,但,那再也不是我去看待他的主要之處了。我感受到,我和他的交會之處是超越社會評斷[價值]的地方。如果真愛會消失,是因為,他們最後讓世俗的價值超過他們兩個曾經有所共鳴的地方。

最近讀諮商,我真的在想,如果人沒有博愛,不懂為他人付出,是一種自私與怠惰;但這是不是真的應該不計一切,藉由克己來克服?而不是去問,自私產生的源頭是什麼?是否自私不是一種徵兆,表達出乍看強勢的心靈傷患,真正需要被關懷與滋潤的地方?是不是人真的只有用愛,才能證明他進入神國的條件與靈性?
我看見各種與人際關係連結有所病態的原因。讓我感到,種種的自私,軟弱,強權,愚昧誕生前的那一刻,究竟是被什麼所束縛?這應該是更加值得重視的關鍵。。。也許那並不僅僅是罪惡,答案並非如此平面。。。

我看到矛盾,善是從人性的醜陋中孕育出來的,醜陋也被善良所孕育。我再也無法要求與期望,捨棄其中一方來獲取什麼。人唯有透過學會成熟,將自己的軟弱消除,才能真的解脫。那麼,不論使自己去排斥什麼,都將會導致一種錯誤。真理,絕不會是排他性的。
真理,不會排斥罪惡,反而容納罪惡,洞察他,並加以治癒;我相信,那才是真正屬神的力量。

我在力仁身上感受到的,就是那種治癒能力。。。容納了一切,並且知道前進的方向。所以,表象再怎麼為之氣結,其實,我實在發現。。。如果我有所受傷與委屈,真的只是因為我不夠了解別人的緣故,而對他產生錯誤的期望。還有我還缺乏自己照顧自己,保護自己的能力。雖然我有難過,但,隨著日復一日對他的了解,我逐漸明白,他的冷漠,跟我所洞悉的內涵完全不一樣。我真的長大了,比以前成熟,能超越自己的感受去看到並尊重別人真正處在的狀態是什麼。當你洞悉了現實,你還會要求這個現實去滿足你的理想嗎?除非你能幸運遇到,不然真的還是安分點會比較好。
(今年,是我最幸運的一年。因為我想遇到的人,我有遇到。)

力仁不是一個以付出,以溫柔,以承擔和愛見長的男人,有時真的會讓人覺得。。這個男人到底怎麼回事?怎麼這麼沒有肚量?脾氣彆扭的?過度保護自己?但他身上卻有著獨特的靈性;我相信,他更清楚每個人應該為自己負責的部份:[人,必須藉由本身的獨立去培育跨越考驗的能力。]力仁是很洞察此點的。而不是用愛來抹除人的獨立性。

這是一個哲學問題:[為彼此承擔的限度,到底在哪裡?才是真正的愛?]力仁是跟我受過同樣的傷的人。他總是眼看著自己的女朋友,迷失在這個社會之中,找不到自己前進的方向;總是沒有看到她們為了生存,去掙扎與脫困,在患難中超越自己,卻都甘願讓自己受傷,原地踏步,要求援助與同情。他氣炸了。。。就像之前我被我男友氣炸一樣,氣到抗拒與排斥一切!變得疏離,缺乏同理感性,只有幾近歇斯底里的警告與嘶吼:[你給我趕快變得實際上進一點!!不然我寧可什麼都不要了!。。。]但事實上,我們根本就是個十足心軟的生物。。。心結才會如此之大;
那些對人性的信任與溫柔,即使再少,都仍小小的停留在我們的胸口之中。。。緩緩地燃燒,沒有熄滅。

他機車的火力正代表他希望下的反作用力有多大:[當你看到自己行為真正的後果,你才能有資格說你承擔了後果。不然都只是嘴砲。]所以他才說:[你連自我反省的能力都沒有,對錯的標準也沒建立。][你要怎麼樣我沒意見,更嚴重的話 頂多只是更不合, 我不會幫你決定你要走的路,因為你要自己去承擔,如果你看不到,那就甭看, 因為講死了還是看不到。]
又跟我說:[因為我知道幫你的方法, 是告訴你山谷外有什麼,而不是跑進去山谷賠你迷路,你知道嗎 你不想出來,還想把人拉進去,這就是你跟我最大的問題。][你該做的 並不是在這邊一值打嘴砲,而是靜下來想想,你一值打嘴砲,就表示你只是要別人給你答案。人的態度這種問題 除了你自己誰能給你答案?]

。。。力仁能夠向我傳達出這些話,透到我心裡的原因,並不是因為他很聰明,概念很對;不,他很機車。他不接受我既有的問題,光是會念。我有自我感喪失的毛病,所以組合不出來現實的遊戲規則,拼湊不出整體世界的概念。因而我失去了我的適應能力與彈性。我需要有人講給我聽,但他始終不相信我。還要我提證據,我真的很抓!。。。他是存心搗蛋破壞!媽的!不分對不起自己!你到底以為你是誰ㄚ?姓張的!

回到本文最上頭的結論:[關係是最重要的力量。]那天,他講之所以會有用,只是因為。。。我感受到在他的機車背後,是為我好,關心我。他要我先接受他的不完美,我才能夠真的聽到他真正想說的話。是因為在他說我虛無飄渺的那個邏輯下。。。我感受到,他是愛我的。雖然表象上,他純然機車,哪裡好?但當你失去過一個人,而再度面對他的時候,你會在遠距離看見對方存在的意義。如果你們同時都能感受到,那麼那個交集就是整段關係的重點:[只有真實的愛能穿越一切罪惡的無知,與時空差距的步伐,使人獲得治癒。]我相信這種治癒力。

昨晚,我真的把力仁看得很透徹。。。原來我們之間,一直都沒變。
我們是相愛的。不論他想怎麼否認,我都看透他的花招了。。。力仁害怕去愛;因為他害怕失去。他讓使他脆弱的東西,變得不重要;除非他所愛的東西也變得更加堅強,否則,他寧可在自己的空間裡維持他的平衡。我知道。。。以前我也做過這樣的選擇;他真的被拋棄過,我知道那種徒然付出而無回報的勞心勞力,永遠面對鴻溝的死局。

昨晚我問他一件事情:[。。。你怎麼看我和輔仁?]他說:[他不介意。]我又問:[。。。如果我和輔仁結婚了呢?]他道:[我沒有想那麼遠。]=>解:他的思緒使他非常自由,不受到束縛。這是最對的反應。這種時候,我覺得不應該用道德去讓自己左右為難。我同時也曉得,他絕對沒有侵犯輔仁的意思。
在離去前,我問他:[你為什麼蠻不在乎的樣子?因為害怕自己被拋棄嗎?]他道:[可能吧。]我問:[真的嗎?]他道:[只是隨口說的而已。]我答道:[但我相信第一句話是最真實的。如果有一天你能不只在自己的空間裡,還能容納這個世界,我就相信你的人格發育是健全的。]

我從來不知道,原來我是這樣被力仁看待,我會離他而去。。。他一直說我自以為了解他的狀況;說我[用自己的主見套在別人身上,尤其又自以為是對別人好,這種人最惹人厭。只會自以為懂了什麼為別人好的事情,就一味的給別人批評指教。。。]這些評語只有由他講,會讓我靦腆又不會反擊的笑。當我想進一步問,他又狡猾地道:[引導別人自己講出他想講的話,引導別人思考,妳還早。]
他的心情,我想,是複雜又單純的;他重視現實,他追求自我成長的成就,我知道,這他永遠不可能放棄。我不要他等我,他要去追他的夢想,越早越好,他越能把握住他的時間價值,他就越能掌握住他曾經失去的平衡,也許他在未來的某一天,情感會復原,會看見真正的他自己,是個什麼樣的人;而不是只讓現實的成就來包裝人們的一切。

他說他想要去讀書,他想上台大電機系,讀博士,有機會的話他要考托福準備出國。我在想,我曾經失落的夢想,應該已經可以讓他復原了。。。因為我感到迷失難以釋懷的答案,好像已經透過力仁找到了。
終於走到這個階段了,我可以再度擁有我自己,不再壓抑,不再是默默地受著牽制與宰割,來忍痛了解原因。
力仁,不只是你,我亦也無法在自我追尋期去交結婚伴侶的。只是我很幸運,我遇到了輔仁。


唉。。。講到朱輔仁,就實在。。。有很多的點點讓我無言以對。。。他真的是個讓女人很難拒絕的男子。他什麼都好,除了他似乎並不在我期許自己追求的成就價值感之中,我實在不知道,我能拿什麼挑剔他?但,我想獲得的成就,跟他也無關,所以說真的,根本就是沒有離開他的理由。
你問我愛輔仁嗎?我。。。當然愛,只是很少提。因為我們的關係,已經很穩固了。穩固的東西,不會讓人想大提特提。而且他的樸拙木訥,也不是很容易在文學上發揮的題材。使我們之間的愛意交流減少許多。並且,他非常忙碌,連見我的時間都不大有。
另外一點,我之所以很少提起輔仁,是因為,他跟我的自我追尋幾乎沒有任何關聯,但力仁卻佔據了很大一部份。所以相對下,聊到他的機會也少。

輔仁和我的感情,是綿遠流長,深刻微少的那種,並不遍及在生活中,靈感中,學習中,兩人的互動中;他像是一種沉默的存在,帶領我進入他的未來,走進他為你準備的生活。直接為你安排終身的歸屬。輔仁的定位非常強烈,就是丈夫的角色。這我無法否認。。。
他並不用負責我的心靈成長的。他只負責定位未來的經濟基礎,然後把我安頓好,給我自由與物質上的支持,讓我去想做我想做的事情。。。這就是他的溫柔和呵護,他不索取,只默默耕耘為你付出一切,從不和你起衝突。

他也曾經跟我說過。。。[其實,如果沒有其他人的眼光,我並不介意你和力仁的關係。(他似乎能同理我和力仁在一起的理由。)但是張力仁很白目,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人的存在,他沒有替我考慮到這些,他又對妳不好,所以我非常討厭他!]這個討厭,發展一直到最後。。。就是我再也不提希望他們兩個可能會成為朋友的事。他對力仁的憤怒,表達過兩次左右,就沒再提。輔仁也從未對我發過脾氣,說我背叛他;我們之間從來不曾有這種顧慮。因為,對男人的感情,真的不是我生命中的主軸,我的愛情是跟自我形成連結在一塊的。我只是為了了解自我,而和力仁發生一段出乎意料之外的感情;之前跟力仁交往,而跟輔仁見面時,力仁也提過,他沒有那種會被玩弄或背叛的感覺。

但,我卻真正地看見,力仁真的更為接近我的靈魂,如果能那麼稱呼,我總感到他很像是我靈魂歸屬的地方。我是真的愛他,那是真正的愛情。也大概是我這輩子僅有的一次。我對輔仁沒有這些感動。我對他體會最為深刻,會超過力仁的,就是我對他充份散發出丈夫身分的高貴氣質與尊嚴,感到知恩與尊重,那是另外一種不同感觸也同樣深刻的愛。等他再成熟一點,我彷彿已經預見,他就是那種會讓女人心地臣服,想去呵護照顧他一輩子的男人。那種柔情蜜意,那種強烈受到保護的安全感與他身上散發著男人的責任感,對他產生的尊敬與景仰,使我也想看顧他一輩子。
這是我和力仁都比不上的光芒。

我想,我很幸運,該去懂得珍惜。
我不會去設限其過程與結果,我只知道,如果你同時愛著兩個人,應該讓他們都自由。然後把自己整理好,變得能夠與他們匹配。我終於把自己整理好,到迎頭開始創建的地步。他們兩個真的都有很卓越的一面,和優秀的地方。不知道,我為什麼可以這麼幸運,同時擁有他們各自一點點?力仁的話,我大概可以懂原因。輔仁的話。。。這真的是個謎。但他曾經對我說過:[其實,妳很善良,妳會為兩個人著想。雖然有時候你的脾氣讓人乍看之下覺得你很自私,但其實,妳是真的為我好。我有聽到。]


在屬於我的這個霧般的青春時代,一切都不明朗而陰鬱的氣息,似乎由輔仁清新的風,與力仁閃耀的太陽,撥開煙霧瀰漫了。
在一會兒,我知道,真正的蛻變會開始。這段美好又充滿衝突的記憶,應該會轉變成另外一種,人生的滋味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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