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的變形與內聖外王

註：以下內容，來自早晨的夢，皆非事實。


[媽咪，姊姊，我走了。]數年未見，金碧輝煌的教堂，我懷有陌生與不安地和人數眾多的教友，一起安靜有序地坐在排列好的長椅上。今日是重要的教友大會，因為有家人蒙受召喚，被揀選，要離開地球登上太空，我為了見她一面而出席。教堂內，洋溢別離的哀愁，和使命感的榮耀和喜悅。

在主教宣布的名單中，我妹妹，李月牙，從眾人中脫穎而出，正式成為太空員，出席以教會為名的太空人計畫，為主奉獻出自己的熱忱與才能，這是一萬人中才有一人能有的殊榮，我和媽媽的胸口驕傲地快要裂開，又依依不捨地看著她。牙兒身材苗條，姿容綽約地向我們道別。小時候愛哭依賴的她長大了，落落大方，成熟獨立的模樣，口吻懷著使命感，在聚會完的教友大會上，溫柔甜美地對我們笑著道別，那充滿靈性的美目笑顏，楚楚動人，不可抹滅的停留在我心目中。


[媽咪，姊姊，我走了。][嗯，牙兒保重，我們等你回來。]我們互相緊緊擁抱，親吻。登機的程序就在教友大會上，我和媽咪親眼在遙遠的觀望台上，看見乘載牙兒的火箭轟隆發射，有如百萬大軍奔騰而至，驚心動魄。我們對牙兒的思念隨著火箭發射至天空的距離漸漸遠去......剩下分離的些許失落與期待，籠罩我和母親，同行回家。


媽媽回到家後，(夢裡她淡水的家變成教堂的一部分)，婦女會助理跟她說：[因為教堂有一部分在修建，所以請她挪到另一個房間。]我進到媽咪房間，佈置高雅簡潔，是個套房，很氣派，媽咪很喜歡，裡頭已有簡單行李與床褥。我很久沒回去教會，想四處看看，順便探聽一下媽咪原來的家現在情況如何，聽說因為修建所以讓工人睡在那邊。走的路上，教會的房間有些凌亂正在整修，有些則完好，教友聚集上課。空氣中，隱隱有一股交頭接耳的騷動。潛入地下的反派組織，悄悄耳語著，在教堂流傳著令人感到恐懼的內幕：發射的火箭設備有瑕疵，太空人將會窒息在太空中....之前升航的太空人，無一生還。教會首長知情不報，隱瞞事實，有陰謀在其中。


[牙兒...!牙兒也在那架火箭上。]我和母親聽到流言，均有異樣之感。[是謀殺嗎?...能不能趕快返航?]夢中，疑點突然一一浮現。封閉不肯多談的媒體策略，讓人越感疑心與恐懼。在太空中因缺氧而死亡的恐懼，與離別被陷害的哀傷，在夢中隨著疑心不安地浮現。一日，教會宣布將逐一探訪，向太空人的親屬交代。我和母親從淡水的幽然小徑，走到了教會的辦公處涼亭。行經階梯的人行道上，路人向我們大喊：[會死亡!會死...!]媽咪快哭出來，我跟她說：[不要被謠言擾亂陣腳，如果真有陰謀，我們從現在就得開始小心。]媽咪要求我探訪時，全程要錄音。



當時約晚上七點多，天色已暗，路途景致幽靜唯美。淡水教會的涼亭位置偏遠，有些荒僻。探訪的弟兄一人前來，身著西裝，親切客氣，並無異常之感。在他解釋完之後，我正分析兩方資料的可信度，說些圓場的話，表達贊同，會議該就此結束。最後，他拿出一份文件要我們簽署，證明已接受探訪內容。我說：[正是。好。]正要簽名時，他拿出的名片，上頭印著：[禍忠。]我的心頭一沉，心知不妙，故作鎮定地簽下去。然後他開始故作明堂地要求搜身，美其名為怕被反派組織栽贓。我想：[完了!媽咪叫我錄音的手機，我放在抽屜，給他看到就糟了...]只見他隨口笑道：[最近莫名其妙的攻擊很多啊...]緩和氣氛將抽屜打開，我正想該怎麼解釋，只見一包手機大小的餅乾包裝，無其他物。媽咪天縱英明地將餅乾包裝套住手機。我對著他笑了笑，他便放我們走人了。


媽咪和我大嘆：[好險!但這事有些蹊蹺...這錄下來的音可以拿去作證據分析。]但想到牙兒恐怕一去將不再復返，心頭的哀傷...沉甸甸的，不敢相信會是事實。在夢中，這樣的情感深深地藏在心中。失去家人的痛苦與迷惘，連帶自身會遭殃的危險，與伸張正義的意念，同時激勵了我的理智，變得更加冷靜與穩重。我心想：[必須跟外界聯絡。]


回到家後(媽咪住的教堂裡)，我隨意找了藉口，走出教堂外，以防有眼線。走至教會外頭的街道，我沉思著下一步。才一晃眼，我驚覺教堂外的街口，有好幾道祭拜某某神明的列隊在遊行，儀隊正反相對，一來一回前進。我詫異道：[他們在做甚麼?]一群身著功夫服裝之類的人群，似乎在從事甚麼活動，氣氛激烈，有如使命在身一般。我為了穿越馬路，也走進儀隊之中。只見儀隊前方忽地殺氣騰騰，人聲鼎沸。一個面目冷酷，身材消瘦高挺的男人，身穿白色太極拳服裝，腰間圍金色絲巾，駕著馬，手拿大刀，朝人群砍去!


眼前一片血光四濺!我驚呼一聲，我恰巧在人群中間，人群驚慌地四散，有些人勇猛地反擊。我被後面的人群不斷地擠向前去，面對著那拿刀猛刺的男人不過一尺，東閃西躲!


就這樣，斗地之間，從教堂內走到教堂外的距離，起了很大的變化!被封鎖的消息中，包含這個遊行嗎?動盪之中，我拔了腿拼命地想逃!但逃的方向卻偏偏跟他攻擊的地方一致。密集的人群讓我移動不了身子，砍殺的鮮血全噴到我身子上!商店大樓之間一片尖叫凌亂。我費盡力氣逃開列隊，奔跑至一無人的巷弄，對著牆壁喘息。我看見夢中的我嚇得流下眼淚，傷心失望....宗教、傳統，從何時起，變得這麼腐敗?牙兒死了，社會也變得這麼動盪!


夢中的我，冷靜地感到一陣悲哀。但不知為何，我適應優良，彷彿我原本就存活於這樣的時代。所有的失意都消失了，只剩下找到時代歸屬的歸屬感，在我全身流竄著。獨自一人，發自內心地知道：[我能活得下去。]


...這個夢大概是在告訴我，我適應不了現在這種歪嘴的社會。


醒來之後，模糊的雙眼見到了在中和租的套房。咦?...我淡淡的哀傷突然跟著我清醒而中斷!我一直以為牙兒死了，醒來之後自是高興曰：[太好了!牙兒沒死!她還活著!我太高興了~~]是啊，有關這點，我是真的很高興。